是夜,离原的客房里。
离原洗了个澡,着重料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。
前世,她从小到大没让陌生人近过身,就算是每回见面都非常黏着她的妈妈也最多允许抱一抱,无论妈妈怎么跟她撒娇耍赖要亲亲,她都坚决抵制。
因为一旦距离过近,她就心跳——骤停,大脑短路,总觉得自己会不受控地做出什么丢人的举动来,无法保持淡定潇洒的举措是她最不能接受的。
无论是前世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宅男,还是现在顶着一副顶好看的皮囊,她都想保持完美潇洒的气质,哪怕是在明目张胆地使坏。
结果今天竟让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欺了身。
而她也确实超级丢脸地让形象崩塌了,又是认怂又是痛得叫出声,又是娇chuan又是发出莫名软弱的声音,哪怕是气急了大骂出声也是她不乐意的。
毕竟自诩文明青年,虽然自己内心脏话连篇,时不时也会爆个粗,但是从来不会对着其他人如此真情实意地大骂出口,可这回——
——啊对了,胆敢偷袭她,那女仆就不是个人!哦,那没事了。
那湿漉漉的触感现在还留在她脖子上,被咬时的刺痛也时不时地在脑中回溯,就好像留存的口水都要再咬她一口。
赶紧洗掉,赶紧洗掉,受不了了,kimokimokimokimo......
洗完了澡,她在浴室里直接穿好了备用的衣服,走了出来。
大小姐坐在她的床上,已经等了多时,离原从浴室出来后,她扬了扬手中的药膏,“给你的手腕上抹一抹这个。”
“哦......”
离原从大小姐所坐的另一边上了床,并且离她有一段距离地坐好,这下意识的举动看在大小姐眼里,实在是不解风情。
付绫:“我帮你抹吧?”
离原下意识拒绝:“不用,你放那里就好。”
“你肯定不会用,流程很复杂的。”
不就挤药膏然后抹匀了嘛,有啥复杂的。
付绫直接伸出手,坚定地举着,一副你不把手搭上来我就一直举到“大道都毁灭了”的样子。
离原不情不愿地把手搭了上去。
清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,她下意识想抽手,忍住了。
只是你别指望她能正脸对着大小姐。一直到两只手都被细致地抹匀药膏,她都扭着脸没看人家。
从大小姐的角度看去,能看到女孩半边微红的俏脸。
“好了。”
大小姐收拾了一下,走到门口——
“付绫......”
“嗯?”
离原抱着腿坐在床上,这会儿她的脸终于正过来了,脸上是比刚才还盛的红晕。
“xi......先不用关灯了。”
突然开始怕黑了吗?也是,刚刚遇到那种情况。
“嗯。”
大小姐回答一声,径直开了门走了出去。
离原保持着抱腿的姿势,等到门关了,开始一点一点地倾斜,最后侧躺了下去
她盯着门板发呆,心想自己刚刚是想说谢谢来着,怎么一开口就变了味了?
不过她看到人家大小姐也没犹豫直接走了,应该是不会在意她一句感谢的吧?
想着想着,逐渐困了,她正要闭上眼睛,门却突然开了。
离原一个激灵,坐了起来。
付绫去而复返,手上还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,她推开门见离原还坐在床上,身上还是那件衬衫和短裙,不像个睡觉的样。
“离原小——老师,你为什么不换上睡衣再睡觉?”
离原看着她手上那件衣服,薄薄的一层布料,领口还不小,恐怕是比她现在这身能露腋的衬衫还要离谱。“不换,露太多了。”
“你身上那件就比原来的露的多了,还不是乖乖穿上了。”
“图个凉快而已。”
大小姐拿着睡衣在她面前晃了几晃:“这~件~更~凉~快~”
“......”
离原接过,放在一边,脑子里又闪过个念头。
她要说谢谢来着。
今天下午本来是要训练的,付绫的魔术攻击力度不大还算有分寸,没有真正伤到她,她倒是一个风锤给人家后脑勺开了瓢;被女仆袭击的时候,她也是顶着一头绷带第一个冲进来的;刚才又给她抹了药,结果自己扭了头看都不看一眼......
说真的,就这一会儿,她还真没少恩将仇报。
离原一边心思重重地懊悔着,忘了大小姐还在屋里,自顾自地解起了扣子。
大小姐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。
坐在床上的女孩此刻俏脸微红,眉头紧皱,水眸陷在沉思的迷乱中,她纤细的手指一点点解开扣子,露出凝白的肌肤,以及脖子上的红痕,那个被假扮成女仆的绯伶恶意噬咬出来的印记,被离原擦洗了好几遍之后,晕染出一片诱人的粉红色。
大小姐夺门而逃。
不过门框挺结实,没让她真把门夺下来。
走廊上站着扔垃圾路过过的男佣,他何其有幸,四次见证客房门被摔得哐哐响,也算是公爵府内的第一人。
大小姐和他对视了一下,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该行礼。
而付绫现在满脑子都是某人毫不自知的娇媚模样,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。
于是这佣人露出一脸“舒服了”的笑容。
...
第二天离原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太阳落山。
本来大小姐还担心,经历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后,离原小姐会做噩梦,睡不好觉,毕竟连灯都不让关了,心里或多或少是有留下阴影的。
可她早上去了一趟客房,中午又去了一趟,离原都摆着不同的睡姿“迎接”她。
少女睡得安详,呼吸平稳悠长,一点没有被魇住的样子。
而且大小姐特意找的小一号的睡衣,穿在离原身上还是太宽松了,此刻已被她的睡姿折腾得不成体统,随便一眼就能隐约看到女孩那......缺水少粮却仍在贫瘠中玩命成长着的小鸽子。
想叫醒她,实在没处下手;掀她被子?可大小姐从被子上沿能看到她的裙角,搞不好被子里头已经是阿伟乱葬岗了。
早饭和午饭都摆在床头,付绫觉得女孩就算现在醒了也不可能一次吃掉两顿饭。
于是她就着离原的睡颜,把离原那份儿凉掉的早餐给吃了。
走出去的时候拿着空出来的一个餐盘,一脸正色地跟下人说,魔术师小姐胃口很好,对各位的手艺大为赞赏,望再接再厉。
离原醒来后,能感觉出来自己睡了蛮久,看看窗外的天色——好家伙,一觉睡了十六个小时。
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午饭,蔬菜沙拉,还有凉透了的,莫名少了半份的牛排。
她不感到饿,不过思及自己睡了一整天,总得垫点东西,于是软手软脚地从床上爬过去。
她拿起叉子,大脑里下令去叉起牛排,结果叉子在其上徘徊了一会儿,最后徘徊到了蔬菜沙拉上。
她想吃美味的牛排,可是胃不愿意。
看来抵制美食诱惑的关键,是在胃啊!要是她前世的胃没有那么强悍,是不是早就瘦成窈窕淑——窈窕君子了?
吃了半份蔬菜,渐渐地觉得难吃,她又把叉子放下了。
摸摸肚子,空瘪瘪的,却不感到饿。
怪了。
难不成魔术师们学到一定境界,能跟修仙一样辟谷的吗?
...
去了大小姐房间,把付绫叫了出来,两人走到楼梯口。
离原和这个二十六岁的大小姐虽然算不上混得有多熟,但不至于脸生了,这个大小姐给离原的感觉很像穿越前跟她玩得很好的高中班长。
这个大小姐的气质,如果比作房屋,那想必是以随和做地基,用敏锐做屋檐。
虽然初遇的时候眼神冷漠,但相处段时间发现大小姐对熟人还挺随和,基本有求必应,只是观察力总在莫名的地方很敏锐,离原心里的小九九总是会被人家看出来,然后送上一记“我懂得我懂得”的微笑。
不过离原也不是有多斤斤计较的人,你懂得就懂得,只要你看破不说破,或者阴阳怪气来编排她,调侃她调侃得太过火,她也就厚着脸皮继续保持淡定。
大小姐对她的态度相比前两天已经客气很多了,或者说,克制很多了。
所以她现在可以厚着脸皮,在楼梯口主动开口:“帮为师上楼,我要去取几本书。”
你瞧,大小姐果然又露出了那种“啊啊真拿你没办法”的笑容,然后走上前,把十五岁的老师抱了起来。
到了三楼,离原掰开大小姐挽在她大腿上的手,跳了下去,头也不回地向书房走去。
照旧是没有感谢。
这回她找了很久,除了再拿一本二级考核的辅助书以外,还找到了树木相关分类的书籍区,可惜没能从里面找到“里大爷”这三个字的影子,看来这个老爷爷也不太喜欢研究树木。
她也不喜欢......可人家大小姐家后院还有棵树肚子里面凉飕飕的呢。
所以她还是得了解树木构造,才能用魔术修复那个破洞。
下了楼,被大小姐拉去她的房间,看了两小时书,期间大小姐不停地指着书上的概念问她,问的还竟是颇有些考量的问题,看着她的目光炯炯的,也不知道是在考验离原的学术能力,还是在显摆自己的思考深度。
所幸离原这几天记忆恢复不少,对于大小姐的问题还是能分析解决的。
想必此身的原主人一直以来全身心地铺在学习上,所以恢复的所有记忆都跟魔术知识有关。
两小时后,离原,她又困了。
她看着书上的桃树插图,余光瞄一眼下一页满篇的小字,心想大小姐啊大小姐你快来问我个问题好让我清醒一下。
可是大小姐没有,她只关心她自己。
好巧不巧地,这会儿两个人都安静下来,只能偶尔听见付绫翻书的声音。
离原的脑袋开始时不时地点几下,眼皮子打了半天架,最终决定不打了不打了,要以阖为贵。
付绫从书中抬起头,发现离原已经瞌睡起来了,摇了摇她的肩膀把她摇醒,“你睡了一天了,怎么这会儿又困了。”
离原睡眼惺忪地,脑子里已经被困意搅成了一团浆糊,她想说这书太无聊了所以困了,这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,然后完全没说出来。
她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个哈欠,伸了个婀娜的懒腰,然后佝偻了背,把脑袋搁在桌面上想接着睡。
付绫把书放下,将离原打横抱起,走向她的客房。
离原舒舒服服地靠在大小姐的胸口,有个软垫子的确舒服得很。
一直到大小姐把她放在客房的床上,离原眼睛也不睁,自顾自找到刚离开了几个小时的枕头。
靠在人家大小姐的怀里的时候,离原不知道蹭一蹭卖个萌,可她这会儿找到了枕头却埋了进去,蹭了好几下。
让付绫好一阵无语:这小家伙拒绝与人亲近的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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